旺门福星 卷一 第十章

  席地而坐,中间摆好古琴、酒以及诗卷。卫有光斟酒敬道:「既是踏青,自当尽兴而归,卫某献丑抚一曲《九鸣》。」
  沈灏接了酒,做出请的手势,卫有光挥袖抚琴。
  禾生听着琴,虽欣赏不了其中奥妙,但还是跟着卫林摇头晃脑地跟着曲调表示欣赏。
  一曲毕,沈灏偷偷望向禾生,见她「如痴如醉」地陷在余音之中,于是也要了琴,准备抚一曲高难度的《咏歌》。
  他今日着纱衣,头发束之玉冠,低头抚琴的模样,似仙风道骨一般清傲,周围人久久不能移开眼神,耳朵和眼睛同时沉沦。
  曲终,沈灏很满意自己的表现,余光扫过禾生,瞥见她捂着嘴打哈欠,面带困意。
  沈灏一滞。
  他伸手拿起诗卷,对卫有光说:「卫老爷,良辰美景,我们来作诗?」
  卫有光连忙应道,立马投入诗人的角色。
  沈灏开了头,做了首七言绝句,卫有光连连称好。
  沈灏扫向禾生,这一次,她的脸上没了困意,取而代之的是呆滞的眼神。
  沈灏嘴角一抽,迅速掩盖好自己的挫败情绪,对卫有光笑道:「卫老爷才思如涌,想必府上的两位闺秀也是才华满腹,何不一起作诗?」
  待她作完诗,他便狠夸一顿,想必这样一来,她也高兴。
  卫有光信心满满,卫林虽然性子活泼,但从小有女夫子教导,作首诗小菜一碟。至于禾生嘛,她是大府出来的姑娘,肯定不会比卫林差。
  卫林很快有了诗句。
  轮到禾生时,她正在神游,根本没听到刚刚沈灏说了什么。忽见众人齐齐看着她,一怔,有些不知所措。
  卫林暗暗地拍她一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该你作诗了。」
  作诗?她不会啊!
  禾生尴尬直言:「琴棋书画我俱不会。」她看了眼卫有光,见他极力暗示些什么,又补充道:「但沈公子的琴和诗是极好的。」
  沈灏挑了挑眉,这句明显敷衍的奉承之言,听在耳里,却也不难受。只是有些懊恼,早知她不通诗文,就不该提出,现在弄巧成拙,反倒难堪。
  为了缓解尴尬气氛,卫有光出言:「此处湖畔盛产鲈鱼,要不我们钓鱼?」
  卫林嘟嘴一句:「钓鱼怪闷的。」
  当即遭到卫有光犀利眼刀一枚。
  沈灏看了看禾生,见她又恢复了昏昏欲睡的神态,想要补救方才的冒失之举,遂道:「单单钓鱼确实闷,不如我们分组比赛,比谁钓的鱼多,输者则要负责烤鱼。」
  众人言好,纷纷猜拳分组。
  禾生回过神,已经被分到沈灏一组,相应的还有裴良。为了确保公平,两组分别驻点在湖畔两头。提桶临走前,卫有光把禾生叫到一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找机会向沈灏道个歉。
  禾生欲哭无泪,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点点头答应了。
  裴良故意提桶跑到较远的地方,禾生望了望周围,准备选个好地方。
  沈灏盘腿而坐,拍了拍旁边的位子,声音清亮:「坐这。」
  禾生犹豫几秒,在他旁边坐下,故意将席子铺远点。
  「会钓鱼吗?」
  禾生回道:「不会。」
  「那我教你。」
  「不……不用……」禾生摆手,话未说完,沈灏已起身走来,衣料窸窣,他挨着坐下。
  一下子靠这么近,禾生下意识往旁躲,却被钓鱼竿挡住去路,回头看见沈灏一脸清冷神态,「我一定能教会你。」
  禾生怔了怔,这人……忽然一下变得好认真好正经。
  沈灏将鱼竿塞到禾生手里,打开装鱼饵的木盒,目光触及扭捏的蚯蚓,眉头紧锁,有些发愁。
  禾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结合他脸上的嫌弃表情,当即明白过来。想来平时钓鱼自然有人为他穿鱼饵,根本不用亲自动手。
  「我来。」话毕,她伸手掏出一条蚯蚓,问:「这个往哪放?」
  沈灏刚想出言阻止,就见她抓了条虫子凑到跟前,又长又丑的蚯蚓在眼前扭来扭去,他想伸手去夺的*瞬间消失,扭过头指着鱼竿最前端:「放到铁钩上。」
  禾生把上好鱼饵的竿递给他,问:「然后呢?」
  沈灏一一说明,待解说完钓鱼步骤,禾生静握着鱼竿,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
  禾生看鱼,沈灏看她。
  明明凉爽的风吹在身上,他却觉得燥热难耐。
  水面有了波澜,禾生钓上来一条活泼乱跳的大鱼。她蹲下身想将鱼抓到桶里,滑溜的鱼却从手里钻走,怎么也逮不住。
  忽地一双大手覆了上来,手心烫热地灼烧着禾生的手背,盖着她的手和鱼。
  禾生跳起,手里的鱼洒掉,啾地一下回归湖水。
  果然是登徒浪子!
  她羞愤地收拾好木桶和席子,准备往另一边去,走前想起卫有林的交待,狠狠一句:「我堂叔怕得罪你,让我给你道个歉,上次带路,恐有冒犯之举,还请海谅!」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般说出,她跺着脚,往前奔去,心里将沈灏骂了数十遍,若仔细听,便能听到她说的是「伪君子」三字。
  沈灏呆坐,盯着手心,久久不能回神。
  他怎么,就又让她讨厌了?
  卫有光和卫林在湖的另一边,中间有长长的树枝隔开视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禾生往那边跑着,忽地被裴良挡住去路。
  她没好气地看着裴良。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家少爷这般轻浮,想必贴身侍从也不是什么好货。
  裴良一直密切关注沈灏那边的情况,先是赔礼,再是劝说,禾生无论如何也不听,万般无奈,裴良叹气:「姑娘请跟我来。」
  禾生站着不动。
  裴良只好将人喊到跟前,当着禾生的面,对三位临时借来的郊游姑娘道:「前面那位坐着穿白衣的便是我家公子,你们只需找个理由,假装不小心碰到他即可。」
  裴良掏出三锭金裸,一一递过去。
  姑娘们本是结伴郊游,方才被裴良喊住,苏杭男女不设大防,借郊游之名结姻缘的大有人在,见目标是个俊逸的贵公子,当即答应。
  裴良拉过禾生,躲在树后,「卫姑娘,请看。」
  第一位出动的黄衣姑娘假装摔倒,正好倒在沈灏身边,伸手欲让他扶一把。
  哪想沈灏只是淡淡地皱了皱眉,撇过头直接忽视。
  黄衣姑娘索性直接抱住沈灏的腿。
  沈灏被抱了腿之后,忽地捂住胸口干呕。
  黄衣姑娘退场。
  裴良提醒禾生:「卫姑娘,不要眨眼。」
  第二位红衣姑娘接着上。
  这次,红衣姑娘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上去抓住沈灏的手臂。
  沈灏吐得更厉害。
  裴良毫不留情,继续指挥第三位姑娘勇往直前。回头对禾生说:「卫姑娘,实不相瞒,我家公子之所以对你这般轻浮,是有原因的。他从小身患隐疾,凡被女子碰到,都会产生恶心干呕的症状,就连他生身母亲也不能近身。」
  禾生皱眉,听着确实挺可怜的,只是,他的病与她有何干系?
  裴良继续道:「直到那天在路上遇到了卫姑娘,公子突然发现,他与你接触时,并未觉得不适。卫姑娘,你是这么多年来,我家公子唯一可以靠近的女子。」
  禾生回想与他接触种种,他每一次的轻浮似乎变得有理可循。「你跟我说这些,想做甚?」她又不傻,不管有没有病,他举止轻浮是事实。
  裴良:「公子第一次遇见可以接触的女子,难免冲动了些,他对卫姑娘没有恶意,只是好奇了些。毕竟,因为这个病,他许久都未曾与任何女性亲属亲近,包括他的母亲。我之所以说这些,并非想让姑娘做什么,只是不希望姑娘误会公子。」
  禾生抿嘴。
  不能与家人亲近,看得到却无法触摸,肯定很让人煎熬。
  就像她和她的家人,相隔万里,明知道爹娘为她的事操碎了心,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对于沈灏而言,他无法亲近自己的娘亲,那种无奈和痛楚,应该是要超她百倍的。
  她忽然有点理解沈灏了。
  禾生低头,「无论怎样,男女授受不亲,烦请转告你家公子,以后让他注意点。」
  裴良连连赔笑应下。
  那边,第三位姑娘完成任务之后,忽地听见沈灏悲壮而压抑的声音,明显愤怒到了极点:「裴良,你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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