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阿嬷抓到重点，缓声确认地问：「那个女鬼问你，医师是用来救人还是害人？」
　　「对，我回答她，当然是救人。
　　她怒斥我说谎，然后就开始攻击我。」
　　「会不会伤害她的是个医师，或者她对医师怀有重大怨恨？她……」想到最后一个可能性，乔阿嬷苦笑摇头。
　　「她怎样？」乔暂急问。
　　乔阿嬷叹气，「有没有可能认错人？」
　　「蛤？」那她会不会太倒楣？乔阿嬷拍拍郁薇肩膀，安慰道：「不管是不是，事情都要解决，别担心，有阿嬷在，阿暂也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燃起三炷香，她在两张符纸上，分别写下乔暂和郁薇的生辰八字，对着神像，嘴里念念有词，一番施法后，她拿起一根粗香从两张符纸中穿过。
　　香火在穿过符纸时没有熄灭，而符纸也没有迅速燃烧起来，紧接着奇怪的现象发生了，两张本来贴靠在一起的符纸分开，冥冥中好像有股力量，将它们往香的两端推去，一在左、一在右，距离超过三十公分。
　　乔暂的符纸在香头，郁薇的在香尾，乔暂的符纸从穿透的那个洞开始往外延烧，速度不快，将近一分钟才烧成灰，可就在这时，整枝香轰地燃烧起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郁薇的符纸也烧起来，不同之前那张，它烧得非常快，眨眼间乔阿嬷手上只剩下一截红色的香脚。
　　灰烬落在供桌上，形成两个同心圆，乔阿嬷看见同心圆里面的图案，松开紧蹙的眉毛，原来两人之间已经水到渠成，阿暂的夫妻宫已经悄悄地改变。
　　她看看乔暂、再看看郁薇，笑出满脸皱纹，这样非常好。
　　她把一卷经书交给郁薇，「你在这里把经文从头到尾念九遍，阿暂，跟我进去。」
　　乔暂握了握郁薇的手，问：「你可以一个人吗？」
　　「可以。」这里是她从小混到大的地方，当然没问题，而且……她看一眼外面那群阴间居民，微微松口气，他们又没胆敢进来，有什么好怕？「有事喊我。」
　　「好。」叮嘱后，乔暂一个眼刀子往外射去，蹲在门口的那群鬼，像是徒然被子弹扫射到似的，咻咻咻一个个飞得没影。
　　乔暂这才跟上乔阿嬷，进到后面的小房间。
　　她把一个龟壳交给乔暂，龟壳不大，只有幼儿的拳头大，这是她入门时，师父给的，现在她把它传给阿暂，算他们这一脉有了继承人。
　　「阿嬷，为什么？」乔暂不解。
　　「什么为什么？这个龟甲吗？在你开始修习《易经》之后，本来就要给你的。」
　　「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你指的是……为什么每次有事，郁薇都是倒楣的那个？」
　　「对。」中午那幕让乔暂心惊，电梯门打开时，郁薇脸是青色的，本该红润的嘴唇无比惨白，她全身像冰块，又冷又僵硬，他抱着她回屋里，家里一切都很正常，唯一不对劲的是流了满地的优酪乳。
　　乔阿嬷抿唇一笑，回答他的疑惑，「我刚刚用你们的八字问过了，显示的答案是，不管你们要不要结婚，都已经是不可分割的一体，不管现在、以后，她永远都会在你面前挡刀。」
　　「因为我克妻？」
　　「没错，你现在可以选择的项目改变了，不再是『结婚』或『不结婚』，而是『把郁薇留在身边保护』，还是『推她出去，让她独自面对危险恐惧』。」他还能有其他选择吗？阿嬷的意思够明白，就算没有那个仪式，郁薇也已经是他的妻子，刚才那两道黄符，已经把情况标注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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