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承见他眸色逐渐转为暗沉,脸色也微微带了几分冷意,心知他必然想到了什么着恼烦心的大事。
「郎君可是觉得有何处不对?」
周毓白抬手捏了捏眉心,具体的也不愿多说:「是不对。先生,齐昭若,此时还不能死,这件事,我们要动,留他一命,可也不能让张氏如愿。」
张九承也不再劝他,他是幕僚,不是周毓白的老师,没有资格左右他的决意。
「若要救齐郎君,先得找到焦天弘和他也参与贩煤的证据。」
周毓白道:「老虎爪下抢食,倒是做得不漂亮了。得叫张淑妃自己吐出来。」
张九承惊诧:「这如何可能!」
张淑妃就指着这个拿捏邠国长公主了,怎么可能把这个吐出来。
周毓白知道这事不好操办,需得铤而走险一回。
「事在人为,再难做的事,也有必然可以算计的漏洞。」
「郎君所指为何?」
「我六哥。」
周毓白淡淡道。
「六郎也知晓此事?」
张九承其实倒一直觉得周毓琛为人还算有几分秉正。六郎周毓琛,更加像当今圣上,喜文学好音律,性格温和,倒不是说心里头没有算计,起码比起肃王这般来说,他与周毓白的兄弟之情还多了几分真切。
他也一直担心周毓白,对周毓琛无法下狠手。
「若不知晓,他那日何必特意与我说起焦天弘寻衅一事,他不过有意试探我和齐昭若。」
周毓白倒是很平静。
张九承叹道:「郎君与六郎兄弟,到底也会走到这一步啊。」
天家骨肉,终究情分太浅。
而周毓琛已经先他们一步跨了出来。
周毓白说:「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再怎么说,彼此不会害对方性命即是。」
这是他们二人与肃王最大的不同之处。
「那郎君此番打算离间他们母子?」张九承问。
「离间……也不能如此说。」周毓白的手指点了点座位扶手,「张淑妃知道长公主爱子拳拳心意,便把主意打到了齐昭若身上。我们何不如法炮制,也叫她尝尝为爱子付出之痛。」
周毓白微微笑了笑,只是他不是张氏,对周毓琛所做,也不会如张氏对齐昭若此般恶毒。
「用什么法子呢?郎君,必然得叫六郎做下些事,犯了官家的忌讳才行。」
周毓白笑道:「什么事?面前不正有桩事吗,太湖水贼的事还没个结果呢。」
幕后那人也还没遂了心愿。
张九承明白过来,「将肃王私自派人下江南寻访和氏璧,以期连结吴越钱氏这桩您没办的事,转到了六郎面前去。」
周毓白点点头,「顺水推舟。我瞧六哥上回来我这,就有些起疑了,他既动起了心思,便接过手去吧。」
既然那幕后之人这么喜欢躲着看戏,就让他看吧,只是他周毓白不愿意再到戏台上演罢了。
那人喜欢藏得深,便就不要想着什么都插手了。
周毓白笑了笑,他素来就不是惯于忍气吞声的人。
张九承看着他,唉,主家的想法,他这幕僚竟也不能全数掌握了。
「郎君放心吧,这件事交给老朽去办,六郎素来不善于做局,叫肃王发现了,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自会寻六郎麻烦。届时再漏些风声给他,张淑妃算计长公主一事,以他的性格,必然勃然大怒,甚至撕破脸皮,不用我们出手,他定会威逼张淑妃退步。」
这也很好理解,长公主如今是更倚仗肃王的,肃王自然不想失去了这位姑母的支持,张氏母子,碰上这位,那可是个硬钉子了。
把肃王和徐德妃母子再拉入局中来。
周毓白什么都不用做,只需搅动这一潭浑水,让这事越来越不可收拾。
「你自觉运筹帷幄吗?」他轻喃,「且看看吧。」
阿精左等右等,也不见有个人的,他心里忐忑,是不是到底太莽撞了?
可寿春郡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又痴痴地发了会儿呆,才看见周毓白挺拔的身影出现了。
「七郎!」
阿精喜道。
周毓琛和周毓白两人,亲近的下仆多以六郎七郎称呼。
只是阿精这一声喊,倒确实让周毓白脚步一顿。
他盈盈扬了扬眉,背对着外间的阳光,侧首明暗之间,脸上的侧影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俊朗和疏离。
「怎么?」
他问了一声。
阿精张了张嘴,觉得不论男女,美色都很能惑人啊。
他赶走了心里对郡王不敬的想法:「七郎,您、您知道不知道我、我家郎君……」
「知道。」
周毓白淡淡地移步进屋,自顾自坐下了。
「那您能不能、能不能……」
唉,阿精在心里叹气,该怎么说呢?
他是不是做了件蠢事。
「谁让你来的?不是长公主罢。」
周毓白说着。
阿精回道:「您可真厉害。是小的……自己来的。」
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周毓白眼梢微微扬了扬,朝他一瞧,「果真?」
「真,真金那么真!」
阿精差点拍胸脯保证了,他一想到傅二娘子最后对他说的话,知道这会儿怎么也不能把人家供出来吧。
做人也是要有点气节的呀。
周毓白也不追问,只道:「你回去吧,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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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 卷二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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