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课长……我只是、只是……呜……」她哭出声来，抽抽咽咽的。「我想到我爸爸……为、为什么你们家这么……欢乐……我、我总是一个人……」
　　「你刚才打电话就是打给你爸？」他一手搂她腰，一手还按着她后颈，掌心下的颈项那么细，一掐就会断似的。他放轻力道，轻轻地抚。
　　「呜……他不接我电话，他说……他不想拖累我……」她两手抱住他的腰。
　　「拖累你什么？」他松开她，粗指抹了她的泪。「你好好说，先别哭。」
　　夏天喘了几口气，深深呼息后，才慢慢开口：「那晚我二妹被我妈赶出去后，我爸去接我二妹，三妹下班后去和他们会合，一点多才回家。我妈在客厅等我三妹，一见她要开门进屋，就从里面把门反锁，三妹只能打电话给我爸，三个人那晚暂住我叔叔家。虽然叔叔愿意让他们住，可是婶婶很不高兴，他们也不好意思再留在那里，所以三个人住进了我二妹另一个朋友的空房子。三妹对我妈的行为很气愤，去把我妈的手机、家里的电话网路都停掉了。因为我妈欠债，不敢用自己的名义申请那些，所以用我三妹的名字。三妹是怕我妈狂打电话又不去缴钱，才这么做；还有我二妹也去把我妈手中的提款卡办了止付，那是我二妹的帐户，里面还有钱，她怕我妈把钱领光。可能因为这样，我妈发现把人都赶走后，现在没人可提供她经济上的来源，所以一直传简讯威胁恐吓他们，目的是要他们回家。但她发现威胁没用之后，就放软态度，传讯给我妹说她要搬家，叫我妹回去把他们的私人物品搬走，否则她就要卖掉。」
　　「你爸和妹妹回去了？」
　　「我妹找朋友回去搬东西，可是我妈报警，还开车企图撞我爸和我妹。警察劝她，她也不听劝。前几天，我妈发简讯给我爸，说她要自杀，还说她会穿红衣红鞋戴红线，她要化作厉鬼每晚陪我爸玩；差不多的时间她也发简讯给我二妹，也说她要自杀，要我二妹不用帮她做法事，还说她帐户留了几万元给我二妹，万一将来我三妹和我小弟不理我二妹时，我二妹身边还有钱可以用。」
　　这是在挑拨？怎有这种母亲？他长到这么大，听过不少不负责任的丈夫欠债要妻儿还的例子，倒真是第一次听见这种妻子欠债要丈夫和女儿还的。
　　「我妹都觉得我妈不会自杀，只是在逼他们出面，要拿钱而已。可是我爸居然相信。我妈早上六点多发讯说要自杀，到了下午三点多又发一次讯息，说她要去死了，叫我爸去帮她收屍。我爸一下班就回去找我妈，我妹担心我爸的安危，也跟在后面回去。家里门打不开，他们报警，警察就爬气窗进屋，发现我妈真的穿红衣红裤红鞋，手腕绑着红带子躺在床上，床边还有安眠药罐。警察叫救护车把我妈送医，我妹说我妈在急诊室大闹，还踢医护人员，所以被五花大绑在床上，医生还说隔天一早要强制送精神科。」
　　听见强制，他莫名感到愉快。「送了？」真送了她就解脱了。
　　夏天摇摇头。「没有。隔天换了医生值班，就让我妈出院了。结果我爸载她回到家，她利用我爸不注意时去拿了杀虫剂，朝我爸喷，还拿剪刀作势要攻击。我爸跑了出来。我妹利用我妈在医院的那十几个小时回家去搬她们的衣物和日常用品，我妈回家发现她们搬了一些用品，就去警局报案，告她们侵占，还不断发简讯威胁，也去我妹上班的地方闹，还跟踪我妹。她也传讯息给我，说我不顾老母亲没饭吃，她要去登报让我红，还限定我三天内不寄钱给她，她会找到我住处或是公司来。我爸觉得整件事情都是因为他开口要把提款卡拿回来，才会闹成这样，所以他带了几件衣物走了，没和我妹住在暂时借来的房子了，现在也不知道住哪里，我打电话给他，他叫我不要担心他，说他会照顾自己，然后我再试图联络他时，他就不接我电话了，他说他怕又拖累我们，可是他是我们的爸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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