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道深蹙的双眉，堤怀提醒他。「只要想你若是魔皇大公，那本贤者的道理清就清楚。」
　　「转换身分的思考吗？」圣殇若有所思。「在我看来，道理不该因人而异，理就是理，法就是法，规矩就该照着走，但这样就完全被人掌控住想法，是吗？」
　　「魔君此刻对你爱恨同存，因为爱而难得太可恨。」界贤者强调这其中的差异。「你对魔君呢？千年之前或许是恨，千年之后呢？」
　　圣殇沉默。
　　「有一件事你愿直接回答我吗？如今的银天使，是你还是你？」堤怀望进那双神色骤变的眼瞳。「你敢以此身赤裸裸的面对魔皇大公吗？」
　　第七章
　　魔氛的夜是色彩的殿堂，缤纷的色彩像晕开的极光，泼洒夜幕后，再以垂帘光影笼罩大地，闪烁夜色魅影。
　　当诱人的酒香再次注满圣殇的杯时，圣殇才知道自己沉默了许久，他抬眼迎视眼前那双波澜不兴的眼。无论玩世不恭的罗奥斯，或者潇洒快意的堤怀，界贤者唯一不变的是那双彷佛看透一切的眼，有着稳定的力量。
　　面对圣殇的无言，界贤者心中已有答案。「天穹界父为了保住上界光辉用心良苦，不但牺牲了身为界父的信誉，以谎言牵制魔皇大公，忍痛将你打落浑沌的东方世界，如今一切又回到最初的源头，履行承诺，成为妖魔君王的人。」
　　「我魔皇大公以金色神性和魔色魔性对你立誓，本君会让你看到这份真心。」
　　「大公若真能办到，圣殇立誓，愿应大公之心，定心转性，永留妖魔君王身边。」
　　「只怕这样的承诺已无法满足魔君，流落异界的血缘不解决，三界的腥风血雨已然在前。」过往总是无比沉重的压上心头。
　　圣殇缓缓闭上眼。何时他能释怀这一切？既痛恨远古时期的自己，无知的任性与欺骗为三界带来战火；也痛恨魔皇大公步步相逼，以情欲为折磨的手段，日夜占有他的身躯，逼他屈服。
　　长叹一口气后，圣殇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是个会笑的人吗？」界贤者忽问。
　　「笑？」这问题来得突然，圣殇莫名。
　　「和同伴在一起的冬是会笑的，尤其春开心欢笑的时候，总能感染他也跟着笑，好像只要春快乐，就没什么不快乐的事。但是从你回归银天使的身分，几乎不曾看你有过笑容，或者，你要看到春才能开心？」
　　「飞飞。」想起那白发下清丽容颜灿笑的模样，让圣殇绷紧的神态与面容柔和起来。
　　看着魔氛的夜，越深沉越迷魅，烈艳的色彩盖住了人界原本的静夜，但属于人界的淡光偶而透出时，又令人向往那份清夜。
　　「我曾经认为至上界的夜才是这世上最美的夜色，灵气生动，随眼皆是清圣丽景，可到了妖魔界后，我不敢相信，属于黑暗的魔竟是置身如此浓烈缤纷的色彩中，那是我不曾见过的另一种世界，后来看着人界的夜，漫天星辰与皓月，没有太多的炫丽色彩，却如此让人感受到平静。」
　　他缓缓闭上眼，似想感受多一点人界的清风夜色，更希望夜风能带走那份积压身心的沉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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