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谨弯了弯唇，轻吐：「貂。」
　　原离瞠眸，圆到无法再圆，嘴角微微一抽。
　　「我养过一只雪貂，全身雪白，非常、非常漂亮。」
　　原离不吭半句，此刻化身哑巴，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干脆装死吧，他不回应，李唯谨能怎样？撬开他的嘴吗？
　　原离确实付诸行动，嘴唇紧闭，连餐包也不吃了。
　　「也不能算我养的，是我妈接手别人不要的，她不知怎么拒绝，才把它抱回来，我家已经养了猫，还来只貂，简直是场混战。」李唯谨自顾自说着，不介意原离耍沉默。
　　李唯谨说了很多，换来原离冷冷一句：「我对你家宠物没兴趣。」
　　「也对，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不值得一提，只是突然想起来。」
　　明明说着没兴趣，沉默数秒后，却仍是冒出疑问：「……那只宠物咧？死掉了？」
　　「嗯，应该是。」
　　「还『应该』哩。不负责任的主人，连宠物是死是活都不确定，跟我说你有多疼爱它，鬼才信。」原离生平最痛恨烂饲主，想养就养，想弃就弃，全然不顾它们的安危和下场。
　　「我确实不是好主人，我妈也不是，她比较宠猫，所以放任那只雪貂跑出去，你也知道，被豢养过的动物，很难在外面生存下去。」
　　原离又不说话了，神情冷凛，眉心的痕迹深刻，好半晌，又问：
　　「……你没试着去把那只宠物找回来？」
　　「没有。」李唯谨说来，是那般的淡漠。
　　「反正对你们来说，走失一只动物，不会有任何差别，你们的生活照过，饭照吃、酒照喝，完全不去思考，那只小动物，有多害怕、多无助。」
　　原离是皱紧眉，在说这番话，义愤填膺的表情，说着「你们」的口吻，活脱脱像和宠物同一国，而李唯谨隶属敌国，相隔一道楚河汉界。
　　李唯谨观察他、注视他，探问：「你也有类似的经历？」
　　「我怎么可能有——」
　　「原离，告诉我。」李唯谨的手，覆在原离手背上，阻止他到嘴的否认。
　　原离不得不想起，这只手，曾经在自己身上，所做过的每一件事。
　　明明很想忘，却又忘不掉……
　　脸，逐渐烧红，热辣蔓延，固守的坚持，似乎也快被烧融。
　　而李唯谨的声音，比起他的手，更烫人：「像昨晚那样，全都告诉我。」
　　一阵漫长的沉默，李唯谨没再进逼，只是等待，而原离觑着他，双眸几乎不眨动，彷佛想用眼睛确定……此时映入瞳心的这个男人，能相信吗？
　　「……我说了，你会信吗？」原离没有意识到，自己将心底的疑惑脱口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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