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没有，不过按照往年出海的时日计算，也该回来了。」
　　「今日回去后，你去陶家一趟，问问他们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奴婢知道。」
　　回到淮安，林栖凳子还未坐热，陶潜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前些日子从桃源县来了几条船，听说是你家掏银子帮着修的码头，以后这条水路你家管了？」
　　林栖知道陶潜的意思，他想管下这条水路。
　　码头和水路是官家管的没错，不过水上的事儿，最有话语权的不一定是当地官员，而是盘踞在这些水路上的水帮。毕竟官员三年一流转，当地在水上讨生活的人却是一直都在。
　　水帮的存在有好有坏，懂规矩的水帮能帮着解决矛盾，出了事儿他们也管。遇到不懂规矩的水帮，过分压榨那些商船，就无人敢走这条水路，好好的水路慢慢的也就废了。
　　林栖笑着说，「两淮这一片水路不都是你家占着的么，你还用专门跑来问我？」
　　陶潜微微一笑，「咱们都是老相识了，我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老规矩，这条河道上的所得，咱们二八分。你什么都不用管，年底等分红就成。」
　　「那就这么定了。」林栖知道，陶家和其他河道上的地头蛇合作，也是这个价。
　　林栖叫春朝去拟订契约，陶潜也叫他的掌柜跟去。
　　「我认识那么多做生意的人，其中就你最讲规矩。」
　　「有个契约在，咱们都安心。」
　　和启盛朝的商人们不一样，林栖尤其看重合同。除了今日和陶家签的这种不好公开的灰色合同之外，其他能公开的，她都会选择去官府过明路。
　　「你呀，做人做事有时候太讲规矩了，不一定是好事。」
　　林栖淡淡一笑，不想跟他这个一脚踩白道，一脚踩黑道的人讨论这个。
　　林栖问起海运的事儿，「庙湾那边还没有消息？」
　　「不用着急，昨日潮州府那边飞鸽传书过来，船已经到潮州了，那边要卸下一些货，估计还要些才能到庙湾。据说此次回来从扶南国带了好些矿石和颜料回来，到时候要麻烦你看看，有没有适合染布的新颜料。」
　　「没问题。」
　　合约拟定好，两人看了没有异议，签字后盖上私章，水帮的事儿就算定下来了。
　　「你相公拜奉山书院的掌院为师，什么时候请咱们这些老朋友吃一顿？」府学传开了，陶潜当然也得到了消息。
　　「年前恐怕不行，年后举行拜师宴的时候，肯定给你们下帖子。」
　　「那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陶潜走的时候，还不忘从林家带走好几样点心，一点都不见外。林栖当然也不会跟他计较这点东西。
　　知道她回来，舅母叫她晚上过去用饭，林栖没等到晚上，半下午就过去了。
　　「你二表哥这些日子读书越发不上进了，整日闹着要跟你大表哥一样，帮家里做生意，还说年后不去书院读书，昨晚上还和你舅舅闹了一场，晚上你帮着劝劝。」
　　林栖毫无形象地靠着圈椅，怀里端着一盘西瓜，一边吃一边道，「二表哥是真不喜欢读书，还是觉得自己再读下去也考不上秀才？」
　　张姚氏愣住了，她不知道呀。
　　林栖给她分析，「如果二表哥真不喜欢读书，那就算了。二表哥比我还大几个月，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是经过慎重考虑，咱们拦也拦不住。」
　　「如果是他觉得自己考不上秀才呢？」
　　林栖笑道：「如果他只是觉得自己考不上，那就还能想想办法。」
　　上辈子她也是正经大学毕业了的，关于读书的经验，肯定比她二表哥丰富。他二表哥这种脑子灵活读书却不行的学渣，还是可以挽救一下的。
　　张姚氏连忙坐过去一点，看她茶水喝完了，叫丫头赶紧添上，「林栖呀，赶紧给你表哥想想办法。我也不求他考中举人进士做官，只求他考个秀才，以后免了劳役就行了。」
　　虽说现在也允许有钱的人花钱免了劳役，但是这毕竟不是长远之计。万一以后不免呢？张姚氏舍不得儿子吃这个苦。
　　林栖替二表哥想的办法，不去书院就不去，反正墨玉书院也就那样。去书院还不如跟着宋槿安去奉城，跟着去蹭课。
　　「宋槿安那几个师兄都是举人，家族里的读书人也多，考秀才的经验肯定也少不了。叫二表哥跟着去，针对性地学习，肯定对二表哥更有帮助。」
　　这个时候，官宦之家和世家大族，他们同样也是学阀。她敢打赌，他们家族手里肯定有每一年童试、院试、乡试、会试的考卷，也肯定做过相关分析，什么知识点考的多，什么知识点考的少，他们肯定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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